拯救魔鬼洞里的鳉大王

科学家认为，在莫哈韦沙漠（Mojave Desert）的魔鬼洞里，只剩下不到100条魔鳉（jiāng）了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一位保护生物学家，正在引导大家做一个项目，把这些珍稀的鱼抢救出来进行人工繁殖。

魔鬼洞前的标识牌。图片：arkive.org/Jeff Foott

魔鳉（Cyprinodon diabolis）体型很小，成鱼大概2.5厘米长，看上去很普通，却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稀有的鱼。在所有野生脊椎动物里，它是栖息地最小的物种之一。在2013年春天，魔鬼洞鳉鱼的数量跌落到空前的程度，只能观察到35条鱼，接近灭绝。近期对这些鱼进行了点数，认为数量回升了一些。魔鳉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归为极危级。

因为情况实在危急，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在魔鬼洞之外不到一英里的地方，启用了阿士梅多斯鱼类保护区（Ash Meadows Fish Conservation Facility）。先前为这种鱼建立避难种群（refuge population）的尝试都不太成功，既是因为魔鳉不能在新的栖息地生存，也是因为它会跟别种的鱼杂交。来自人工繁殖魔鳉机构的科学家希望，能进行风险评估，希望能知道，哪个拯救魔鳉的办法能取得最大成功。

阿士梅多斯鱼类保护区内的魔鳉。图片：Olin Feuerbacher, U.S. 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

伯克利大学“环境科学、政治和管理”专业的教授斯蒂文·贝辛格（Steven Beissinger），发现如果要减少对魔鳉野生种群的影响，运走鱼卵要比运走成鱼更好，秋天运走要比春天好，因为这时的鱼种群比较大。

贝辛格发现，如果每年运走六条成鱼，连续三年，就会迅速增加该物种灭绝的危险。这一结果今天发表在开放获取的期刊《PeerJ》上。他表示，野生魔鳉在最近二十年内，面临着28-32%的灭绝风险。

凯文·威尔森（Kevin Wilson），死亡谷国家公园的水族生态学家，一直在致力于拯救魔鳉，他说：“这个研究让我们了解到，关于魔鳉的灭绝风险的很多知识，这些研究结果给我们提供了拯救魔鳉的有力工具。”

魔鳉生活的地方，是一个石灰岩洞穴，位于死亡谷国家公园东部60英里处，名叫魔鬼洞的一个温泉池里。地理学家估计，这个洞深度至少有426英尺，形成已有50万年。这些鱼来到这个洞的时间不超过5万年，5万年前可能是因为地震，洞穴的顶部坍塌，让它和里面的水暴露出来。魔鬼洞里的水很缺氧，而且温度维持33.3-33.9摄氏度，这是大多数鱼类能容忍的温度上限。

魔鬼洞水池景观，水面宽3米，长20米。图片：John Wullschleger, National Park Service

上个月发表的一个研究发现，气候变化使魔鬼洞里的水温上升，对鱼卵孵化和小鱼的存活不利。另外，食物减少和基因多样性不足，也威胁着魔鳉的生存。

“一些物种需要保护，是因为它们在生态系统里起着重要的作用，另外一些物种可能是开法新药物的资源，或者具有奇特的生物学特征，可以启发人类进行创新。”贝辛格说，“我们不知道魔鳉是否有，甚至可能具有这些宝贵的特征，这种鱼被限制在它的避难所里，看来不太可能变得于人有用。我们知道，魔鳉像其他物种一样，拥有生存下去的基本权利，无论它对人类的价值如何。”

魔鳉在1930年首次被识别出来。1967年，它名列进入濒危物种保护法案（Endangered Species Preservation Act）——后来修改成了濒危物种法案（Endangered Species Act）——的第一批物种之一。二十世纪六十年到七十年代美国西南干旱，为用水权而争夺的时候，魔鳉成为了一个中心因素。农业和土地开发抽取地下水，降低了魔鳉觅食和繁殖所需的水位。1976年，美国最高法院规定要保留魔鬼洞里的最小水位，消减地下水的抽取，保护了魔鳉与洞中的其他生物。

潜水员在魔鬼洞水下8-10米处计算水中的魔鳉数量。图片：Devils Hole National Park Service

“保护魔鳉的事业，与保护受到过度抽取地下水影响的水体生态紧密相关，影响了多代的资源保护者（conservationist）。”贝辛格说。

贝辛格还计算了，如果野生的魔鳉种群足够小，也许可以采取极端措施，把整个种群搬运出来，进行人工繁殖。他称之为“加州神鹰运动”。1986年，曾经进行过一次类似的活动，来拯救加州神鹰免于灭绝，至今存有争议。

他提到，神鹰的繁殖很慢，要五六岁才可以繁殖，但魔鳉有潜力增长得更快，它成年更早，而且一岁时就可以繁殖多次。

“这些勇敢的小鱼生活在严酷的沙漠环境里，虽然经历了几千年的温度剧烈升降，它们还是挺下来了。”贝辛格说：“现在，经过又一世纪的二氧化碳排放增加，以及气候变暖，人类可能也会需要别人来救我们出洞。”（编辑：老猫）